【隔岸，花开】第陆章 算计
下一章是润玉和柏麟为邝露去留问题双雄对峙打嘴炮。粉丝凑整百加一更，就差俩了，哈哈哈~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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柏麟知道经过他这么刻意攻心的唆摆，邝露这次回了九重天后，与天帝之间很难再回到从前那种君臣修睦契合的关系，但他实在没有料到，那天帝与邝露起了争执，竟一怒之下将她打入毗娑地狱。
“毗娑地狱？”柏麟略一挑眉，从御座上缓缓起来，神色有些阴郁地盯着半跪在地的青龙。
“帝君请放心，臣已将金鳞化入仙子体内，可保仙子无虞。”
“起来罢。”柏麟稍一颔首拂袖，当是许了。“邝露乃天帝近身，枢机重臣，九重天那位此番自断臂膀是何解？”
“九重天那位原以为仙子失踪多时是为其遍寻六界访医问药增益天寿，推断出仙子其实是在中天后，深感背叛继而勃然大怒。而仙子反问九重天那位为何会知道她在中天，质问她误闯中天是否天帝有心所为，君臣二人且因此争执反目。”
“荒谬，天帝乃天授之君，与天同寿，何须访医问药增寿？”
“这便是臣撇下仙子匆忙回天向帝君禀报的原因。”
青龙受命令护送邝露回九重天，现下九重天敌友未明，未免打草惊蛇，他隐匿了自己的神息紧随其后。
润玉身为得天授命的唯一九天应龙，青龙跟在柏麟身边曾远远见过他一回，但也着实为他所散发的浑厚磅礴之龙息所拜服。可这一回近距离接触，青龙反而觉得润玉的龙息虽然依旧磅礴却弱化了不少，他直觉事有蹊跷，指不定和邝露误闯棠梨帝宫一事有关，便使出有柏麟法印加持的隐身咒，大摇大摆地跟着邝露进了七政殿。
换做平日，在青龙刚到九重天之时，润玉就能察觉异样，可因着血灵子虚耗了他半数仙寿灵力，六识也连带着弱化了不少，竟连青龙站他身后只一步之遥他也没能察觉一二。
青龙愈发觉得这背后有莫大的隐情。见润玉至今尚未察觉到他的存在，他权衡再三，决定斗胆以身犯险，凝神施法去探润玉的灵台和灵识，探查的结果实在让他目瞪口呆，难以置信。他片刻也不敢耽搁，匆匆从身上取了一片金鳞施法没入邝露体内保护她后，便化真身直飞中天。
“什么？堂堂天帝竟灵台破碎，灵识薄弱几近涣散？”
听罢青龙巨细无遗的禀报，柏麟也深觉难以置信。
他什么大风大浪没有经历过，饶是泰山崩于前亦面不改色，这次也难得露出了惊诧之神色。莫非九重天那位，又做了什么逆天改命之事？他像是想到了什么，柏麟面色蓦然一冷，猛一拂袖，奉先神殿中润玉和锦觅的命柱之像浮现半空。
他和青龙都清楚看到，润玉命柱的光芒黯淡了不少，而锦觅本应泛着蓝光的命柱却隐约可见丝缕金光。
只有天选和天道降诏之君，命柱才会闪泛万圣金光，锦觅区区一介强扶上位的水神，德才皆不配位，泛光已违天道伦常，更遑论泛金光。
我道《梦陀经》缘何在六界四海八荒绝了迹，原是在天帝手里收着，权当圣典宝策。
司命历劫前曾跟他说过，水神锦觅前些日子适逢生死大劫，她的命柱本已黯淡无光，可不知为何，命柱竟重新幻光。
原来如此。
柏麟了然于胸，末了更是对润玉强行逆天改命，以命易命的愚蠢行径表示嗤之以鼻。
为情毙命，烂泥扶不上墙。天帝一脉果然全无格调，不管为君为政，均是最下之流。
柏麟冷笑一声。“弑父篡位方蒙天道降诏，竟为了这么个强扶上位不成气候的女人，舍弃半数仙寿灵力催动血灵子，他如何对得起舍命斩棘从龙捧他上位的众仙天兵。”
“可血灵子明明是增福添寿的仙术，怎会……”
“你当《梦陀经》缘何叫这名字？”柏麟手虚抬一下，一本古老的竹简典册出现在他手里，青龙看到典册上用梅花小篆刻着《般若波罗经》五字。“那书不过是原道仙尊拜读过姑母撰写的《般若波罗经》后大梦一场自认有所悟篡改的半吊子私本，里头所载本就有待推敲，何况辗转流于世时还有缺损，成了残卷。不过水神能侥幸活下来，九重天那位手里的算是比较完备了。”
捕捉到柏麟话中的侥幸和算是比较完备几个关键字，敏感如青龙忽然有个大胆的想法。“帝君，九重天那位苦心孤诣逆天改命才救回来的水神，其实仍然命悬一线？”
青龙是四神兽里最为稳重，脑子也是最灵光的一个，所以平素柏麟对他也相当倚重。见青龙一点就通，柏麟也难得有朕心甚慰的感觉，向他投去赞赏的目光。
“那水神先天有缺，又才疏学浅，根本无法将天道降诏的应龙神元血化为己用，迟早遭其反噬。如果她仍不知死活要去魔界找情郎续前缘，受妖邪魔气侵蚀，只会死得更快。”
“那岂非没有破局之法，九重天那位白丢半条命？”
“天道轮回，就看他如何抉择罢。”柏麟玩味地摩挲着手里的《般若波罗经》。只是他没有想到，他逼问邝露的那些话，竟然一语成谶。“青龙之金鳞无异于凤毛麟角，你择日去取回罢。”
青龙有些不解。没有他的金鳞护身，以邝露的修为，在毗娑地狱根本撑不了几日。“青龙愚钝，请帝君明示。”
“万一邝露形散神灭，你也会遭到反噬。”
“形散神灭？”青龙双目瞪圆，心下一惊，“上元仙子从龙有功，怎会？”
“因着现下只有邝露才可以救那水神。”
青龙有些急了，忙道：“九重天那位连自己的命都可以分那水神一半，更何况只是被他视作下属的上元仙子？”
那还不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？他怎么觉得邝露回九重天无异于送死呢，而护送她回去的他，岂非成了帮凶？
“邝露虽天生仙胎，灵台却是先天有缺。”之前邝露误闯棠梨帝宫之时，柏麟便探过她的灵台灵识，发现她仙基不稳的原因在于她灵台有缺。
邝露真身是日升月落时日月同辉之际凝结的映月曦露，可她诞生于日蚀食甚后的日月同辉，日照照拂不足以致灵台有缺，累及仙基，也致灵识甚至比修仙者的更容易消散神弥。
“既是灵台有缺又如何救那水神？帝君，就没有别的法子？”
“不救便是最好的法子。”
“不救？”青龙蹙眉，稍加琢磨后忽然茅塞顿开。“九重天那位定不知晓其中弯绕，咱们若隐瞒了此事的话，想必上元仙子便可平安无虞。”
“瞒？为什么要瞒？本君偏就要让他知晓。他若是动了这心思，本君便还要教他明白，便宜不是那么好占的。”
一丝阴狠在柏麟浩如烟海的眼眸中稍纵即逝。他珍而重之地收好姑母上清玄上神昙华的遗物后，凝神捏诀施法又变出了一册《般若波罗经》。
“天帝啊天帝，你可千万不要叫本君失望呐。”
青龙见状，即刻上前接过竹简典册并妥善收好。他揣测不出来柏麟是希望九重天那位牺牲上元仙子还是放弃那水神，但是仗着他对帝君这么些年的了解，他估计帝君是想让小天帝乖乖下套的，可是，帝君明明也想把上元仙子收为己用，若是小天帝真牺牲了上元仙子去救那水神，上元仙子形散神灭，还怎么为中天所用？难道，帝君想借此复生上元仙子，然后给她名正言顺地换个神籍？
不过怎么说，帝君都不会让九重天那位太顺心就是了。善良的青龙还顺道在心里为九重天那位默哀了那么一会。
天帝啊天帝，你就自求多福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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